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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感恩節左右,詞不達意的海斯先生在交友軟體上跟我說了聲哈囉。一開始我對這個很不會傳訊息的傢伙不以為意,因為對我這個線上聊天的老手來說,每天一大早的早安然後馬上問我今天好不好真的是只有一個蠢字可以形容(我才剛起床是怎麼會知道我今天好不好?)但有時候我人很好的會跟他努力找個話題來聊聊但也都無疾而終(句點王中之王)... 有好幾次,我看著他的照片想著「啊他也沒多帥我幹嘛浪費我的時間?」所以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喔對了!他跟我聊最久的是我問他最喜歡的是什麼車...他可以從車子的年代、型號、引擎講到底盤然後講外裝(嗯哼)我喜歡車,但我真的沒有「那麼」喜歡車...有一次基於無聊也沒人約,就這樣我跟他去了第一次的約會。除了他的穿著我真的很有意見之外,他的純樸跟真摯讓我覺得很安心。 也許是因為他不是在大城市長大的小孩,所有我在城市享受的話題與事物都讓他覺得不知所措,但是如果跟他聊到車子、釣魚、武器(他是退伍軍人)、甚至養牛(沒錯...各種牧場與農場知識他都有)他可以講到你靈魂出竅繞了宇宙一圈回魂後他還繼續說著。有一次,我們去了一個山洞探險,他抓起地上的石頭認真開始跟我解說那些石頭裡的礦物質有多麽的酷(恩...真的好酷)

我一直都不是太有自信的人,但他常常提醒我對他來說我是他眼裡最美麗的人。有一次,他突然停下了手邊的事情然後很認真的看著正在做功課的我說:「親愛的,我現在非常困惑,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不知道應該要告訴你你在什麼時候比較漂亮,我覺得你戴眼鏡跟沒戴眼鏡都好漂亮。」我翻了個白眼之後心裡喜孜孜的把他對我說的話記錄下來(我認真很三八的有把他跟我講的花言巧語記在手機筆記裡)

他是那種身上既使只剩下最後的兩塊美金要過三天,他都會願意花那個錢買我想喝的飲料給我的人。

在我跟海斯先生交往的前半年,我一直沒有跟我爸提起我有男朋友這件事(真的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我爸不知道)在這之前我跟渣男交往了一年,我爸完全不知道我有男友。在某一次的談話當中,終於跟我爸坦白我跟海斯先生交往的事情,結果他老大把我封鎖了三個月,那一年我28歲...這除了讓我很灰心外,也瞬間確定父親對於這方面的想法。其實我早就料想到爸會如此反應,這也是為什麼我都不會跟他說明的原因之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的,跟海斯先生在一起這件事情,我就是想要讓我爸知道。

轉眼間就到了我一定要回台灣的時候了。還記得那時候我們兩個因為懸在空氣中的不確定感與即將要離別的感傷常常吵架,但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們認知到因為相處的時間不多了,珍惜當下能擁有的時光才應該是我們最應該要做的。我離開前下定了決心,我要跟我爸奮鬥,無論我多麽害怕他,我都要爭取回來美國的可能。我也跟海斯先生做了承諾說我一定會回來,我告訴他這段感情對我很重要,無論如何我絕對會找到方法回來。就這樣,兩顆忐忑不安的心在機場說了再見。

對於接承家業這件事我一直非常抗拒,所以都不給正面回應,在剛回台的前一個月,很幸運地有朋友幫忙讓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我就不用跟我爸天天在家大眼瞪小眼。在離開海斯先生之前,我們說好,給彼此一年的時間,至少存一點錢再看看之後要怎麼辦。心急的我一心只想趕快回到他身邊,所以在多重考量下,我接受了我父親的條件,開始了跟父親一起工作的生活。我當時除了考慮到金錢之外,我認為只要我好好的表現,爸總是會看到我的成長然後會尊重我的決定,放手讓我自由的生活。工作一段時間之後,爸也真的很好心想要幫海斯先生一把,所以問了他的美國老闆可不可以安排海斯先生在美國工廠工作,老闆也允諾了。不只如此,我爸還大方地借了海斯先生一筆錢可以讓他好好把生活整頓整頓。一兩個月後,我發現我懷孕了。

因為體質關係,我的經期一直都不是很正常,還有醫生跟我說過我的體質是不易懷孕的,所以跟我爸出差的那幾個月的時間我一直沒有意識到我已經將近要三四個月沒有例行流血了(懷孕初期我完完全全沒有孕吐)而且我當中跟朋友去了一趟日本還天天喝酒(那時候還想說為什麼一直喝不醉,以為自己酒國女豪)有一天,我的好朋友來我家過夜,我跟她說我血很久都沒來了,機靈的她抓著我到藥房買了個驗孕棒瞬間回家驗。看到那兩槓的時候我只想著:「屁啦!我一定是長了腫瘤。」隔天到了婦產科「媽啊!居然懷孕三個月,小孩連性別都看得出來了!」跟海斯先生說的時候,螢幕對面的他紅著眼匡跟我說謝謝,說我給了他這一輩子他最期望的事情。

告訴爸爸我懷孕這件事情的確是想像中的難,但也因為有家人的幫忙算是平安的度過了。在指責與氣憤中,我爸對我開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海斯先生要用五年的時間證明自己給我爸看,如果五年後我爸覺得他不夠好,我們就不能交往。我也在情急之下就答應了這個條件,當然我也因為相信海斯先生所以我覺得這只是小小障礙罷了。因為工作上需求,我跟爸正好要到美國總公司一趟,加上,要帶海斯先生到工廠應徵,我就這樣搭上比我父親早一個禮拜的飛機飛向我思思念念的人身邊。就這樣,海斯先生跟我租了一輛搬家車,浩浩蕩蕩的從舊金山把他所有的家當搬到了艾達華州的特溫福爾斯縣(Twin Falls, Idaho) 

一個禮拜後我爸到了,除了工作以外,在他們兩位相處的時間我沒有一刻是鬆懈的。我爸會用中文在海斯先生面前批評他(爸的英文其實很不錯),讓我非常尷尬。 有時候感覺我爸好像接受他了,但爸跟我獨處的時候又是不斷地嫌棄。其實我能理解我父親的反應,畢竟自己的女兒沒結婚又懷了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人的孩子,種種的情緒與想法實在無法隱藏。我們原定計畫是我要比我爸多待兩個禮拜。爸離開後,我自己想了很多,越想就越不能理解為什麼我自己不能決定我自己想要走的路?我孩子的爸,沒有不要負責的意思,也沒有不疼我。我為什麼要讓他人來決定我可不可以跟我愛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就默默地做了一個破壞性的決定...

(這文又被我打得好長。還沒結束...又要待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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